04-01-02-不平静的坟墓 [26]
他拿出刀子把土掏出来倒在一张纸上，抖落在窗外。他站在开着的窗户旁时很惊讶地发现虽然已经快半夜了，却有个人站在旅馆前面的草地上。
他关上窗户把口哨拿到亮处又看了看，把上面的土擦干净后发现口哨上深深地刻着：
QUIS EST ISTE QUI VENIT
“噢，这是拉丁文，”他自语道，“我想它的意思是'来者是谁？'哦，知道来者是谁最好的办法显然是给他吹口哨听。”
他把口哨放在嘴边吹起来，突然又停了下来，吹出的声音使他自已都感到既惊讶又高兴。那声音很柔和，可似乎又能传出很远，并且把一幅画面呈现在他脑海中——画面是夜里一个宽阔黑暗的地方，清风吹拂，画面中间还有个孤零零的人影……这时真的有股风吹得他的窗户晃动起来，那画面消失了。风起得很突然，他禁不住向天上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窗外一只海鸟白色翅膀的轮廓。
他觉得那口哨发出的声音很有意思，于是便又吹起来，这回声音更大了。他的脑海里不再呈现出画面。突然一阵狂风砰地一声把他的窗户刮开了。两根蜡烛都灭了，那风似乎想把屋子撕成碎片。帕金斯用了20秒钟的时间拼命地试着把窗户关上，可这简直像是要把拼命想进屋的强盗推回去一样。这时风突然停了一下，窗户砰地一声关上，搭扣自动扣上。帕金斯点上蜡烛看看有什么被弄坏的地方，他发现没有任何地方被弄坏——甚至连块破玻璃都没有。可这里的声音吵醒了楼上房间里的上校；帕金斯能听见他踱着步自言自语。
风又继续刮了好长一阵子，不断撞击着房子，像个忍受着痛苦的人在叫喊。帕金斯躺在床上听着，心里想一个不太明智的人可能会想像出各种各样的不愉快的事情来。事实上过了一刻钟，他想甚至很明智的人也不会愿意听到这种声音的。
他注意到他的一个邻居也感到难以入睡了。他能清楚地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有时候当我们闭上眼睛想要睡觉时，会看到一些令人不快的画面，于是我们不得不睁开眼睛让它们消散。教授此时的情况正是这样。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同样的画面。黑暗的天空下长长的海滩上防波堤延伸入海。他认出这是他走过的那个海滩。这时他看见远处有个人正沿着海滩跑着，拼命地爬过防波堤，还不时地回头看着。帕金斯看不到那人的脸，可他知道那人害怕极了，而且也快要筋疲力竭了。每个防波堤都比前一个更难爬。“他能爬过下一个吗？”帕多斯想着，“下一个似乎比前头的那些都高。”那人全身用力地爬着翻了过去，接着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在这之前从画面上还看不出那人为什么害怕，不过这时远处出现了个人影，动作很快。那人穿着一件长而飘垂的外衣，动作看起来有点怪，因而帕金斯很不愿意看到它再靠近了。它停了下来，抬起双臂朝沙地弯下腰，接着还是弯着腰朝海边跑过去又跑了回来。然后直起身，以惊人的速度沿着海滩向前移动着。最后它来到刚才那人藏身的防波堤处。接着朝大海跑过去又跑了回来，之后抬起双臂又朝那防波堤跑了过去。
每到这时，帕金斯就不敢再闭着眼睛了。最后他决定点上蜡烛拿出书来看一会。划火柴的声音和突然出现的亮光似乎惊吓了他床边的什么东西——可能是老鼠——跑过了地板。火柴马上灭了，不过第二根着得好一点儿，帕金斯点上了蜡烛打开了书。当他终于感到很困倦时，他，这个生活通常安排得有序而合理的人，头一次忘了吹灭蜡烛，第二天早上那蜡烛已经完全烧尽了。
吃完早饭他呆在屋子里，这时打扫房间的仆人进来了，拿着几条毯子。
“先生，您的床上是不是还需要毯子呀？”她问。
“啊，是啊，谢谢你，”帕金斯说，“来一条吧，我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了。”
“先生，我把它放在哪张床上呀？”那女孩问。
“什么？当然放在昨晚我睡的那张床上呀。”帕金斯回答。
“好吧，先生，可是我们觉得您两张床都睡过，今天早晨我们只得都收拾了一下。”
“真的吗？太怪了！”帕金斯说，“除了打开行李时我把手提箱放在上面，后来就一直没动过那张床。你们真觉得有人在上面睡过吗？”
“是的，先生。床单和毯子扔得到处都是。我以为您做恶梦了呢，先生。”
“天啊！”帕金斯说，“哎呀，要是给你添麻烦的话，我真是对不起你。我正等着一位剑桥大学的朋友来呆几天，就睡那张床，可以吧？”
“噢，可以，先生，”那女孩说，“当然没有问题，谢谢您，先生。”说完她便离开了房间。
那天帕金斯下功夫提高球艺，还真有效，上校变得更友善了，而且说了不少话。
“昨天晚上的风刮得太出奇了，”他们打着球时他说，“在我的家乡，人们会说这是有人吹口哨召唤它。”
“你们那儿的人真信这类事情？”帕金斯问。
“那地方的人都信。”上校回答，“而且凭我的经验，那些乡下人说的通常还是有些真实的。”
他们停下谈话继续打球。这时帕金斯说：“上校，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对这些事情很有成见。实际上我根本不相信任何超自然的东西。”
“什么？”上校喊道，“你是说你不相信鬼神什么的？”
“任何那类东西都不信，”帕金斯回答。“你知道，凡事都可以有个解释。事实上，”他接着说，“昨天晚上我吹口哨了，那风似乎是听了我的召唤才来的。不过当然——”
上校停了下来，看着他。“昨晚你吹着口哨吗？”他说，“你是用什么口哨吹的？该你打球了，先生。”
帕金斯击了一下球，接着把自己在圣殿骑士教堂找到那个旧口哨的事儿告诉了上校。
“哎呀，先生，用那样一个东西，我会很小心的，”上校说，“谁知道那些圣殿骑士用它干过什么呢？那都是些危险的人物。”
接着他谈起了自己对古代和现代教堂的看法，俩人兴致勃勃地争论了一番。一上午他们过得很愉快，于是下午接着又打，傍晚一起走回地球旅馆。
他们走到旅店拐弯处时，上校差点儿被一个猛撞在他身上的小男孩撞倒，那小孩还抓着他大哭着。一开始上校很恼火，可他很快发现那男孩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谁吓着你了？”俩人同时问道。
“噢，先生！我看见那东西对着窗外向我招手，”那男孩叫道，“我不喜欢它。”
“什么窗户？”上校生气地说，“孩子，说说怎么回事？”
“我是说旅馆的前窗户，先生，楼上的。”
问了他几个问题后，他们得知那男孩一直和他的伙伴们在旅馆前的那块草地上玩耍。其他孩子都回家喝茶了，他抬头看了看那扇大大的前窗户，发现有东西在向他招手。那是某种形体，穿白色衣服。男孩看不见它的脸，可它确实朝他招手了。这真是太可怕了，而且那东西根本不像个人。
“这是有人要吓唬你，”上校说，“孩子，下次勇敢点儿，朝他扔石头……噢，或许可以不这样，而是把事情告诉旅馆的人。好了，给你这6便士，你还是跑回家喝茶吧。”
俩人绕到旅馆前面抬头看着，发现只有一扇窗户符合刚才听到的描述。
“太怪了，”帕金斯说，“我记得今天早上出去时锁了门，而且钥匙还在我口袋里呢。”
他们上了楼，发现房门仍然锁着，于是打开锁进了屋。
“噢，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帕金斯四下看了看说。
“除了你的床以外。”上校说。
“那不是我的床，”帕金斯说，“可那张床确实根不整洁。”床单和毯子扔得满床都是。帕金斯想了想。“啊，”他说，“我从包里取出东西时把那床弄乱了。也许那女孩进来收拾时，刚才那个男孩从窗口看到了她，可是还没等她干完就被叫走了。”
“好吧，按一下铃问问她。”上校说。
那女孩来了，她解释说早晨她收拾了床，而且从教授走后没人进来过。经理辛普森先生那儿还有另外一把钥匙。这时辛普森先生上楼来说他没到这屋来过，也没把钥匙给过任何人。帕金期仔细检查了一下屋子，什么也没少，他的书和材料还是原来的老样子。那女孩又收拾了一遍床，然后俩人下楼来喝茶。
那天晚上吃饭和打牌时，威尔逊上校有点儿不同寻常地沉默和心事重重。他们上楼回房间时，他对帕金斯说：
“夜里需要我时叫我一声。”
“谢谢你，上校，不过我不想麻烦你，”帕金斯回答，“噢，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口哨，你想看看吗？”
上校在手里摆弄着那口哨，仔细看着。
“你要怎么处理它呀？”他问。
“回去后我把它拿给剑桥的人们看看。如果有用的话，或许我要把它交给博物馆。”
“如果这东西是我的，”上校说，“我现在就把它扔进海里。不过，对这些事情咱俩看法当然不一致，晚安吧。”
接着他便回房间了。
教授的房间没有窗帘。前一天晚上还没事儿，可今天晚上明亮的月亮挂在无云的天空中。帕金斯担心半夜月光会把他照醒，于是弄了条毯子用一根棍和雨伞挂起来，这样月光就不再照在他床上了。他很快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然后吹灭蜡烛睡觉了。
过了约一个小时，他忽然被一声巨响惊醒。他很快意识到是那毯子掉下来了，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床上。是不是应该起来再把毯子挂起来，如果不这样他还能睡着吗？他躺在床上用了好几分钟试图决定该怎么办。
突然他翻了个身，睁大眼睛仔细听起来。另一张床上有动静！是老鼠吗？接着那声音又出现了，有东西在毯子里动而且弄得床也晃动起来。老鼠是绝对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的！
一个人影从那张空床上坐起来，这时帕金斯的心几乎突然停止了跳动。他跳下床跑到窗前去拿棍子，与此同时，那张床上的东西滑到地上站起身来，两只胳膊伸着，挡在了帕金斯和门中间。
帕金斯惊恐地盯着那东西看。他想到门口的话，经过它时就必须触到它，一想到触到它，他就觉得恶心。
这时那东西开始动了，弯着身子，用掩在飘垂的外衣里的双臂摸索着往前走。帕金斯惊恐地意识到它看不见东西。它转身离开时，触到了他刚离开的那张床。它低下头在床上到处摸索着，这使帕金斯吓得直哆嗦。
当它发现那床是空的，那东西又向前移动到了从窗口照进的月光中。帕金斯第一次看清了它的模样，可后来他唯一能记起的是那张令人作呕而可怕的皱巴巴布脸。那脸上的表情他描述不上来或者说不想描述，可它确实快要把他吓疯了。
他没有时间一直观察它了。只见那东西以吓人的速度在屋子里转着，寻找
他关上窗户把口哨拿到亮处又看了看，把上面的土擦干净后发现口哨上深深地刻着：
QUIS EST ISTE QUI VENIT
“噢，这是拉丁文，”他自语道，“我想它的意思是'来者是谁？'哦，知道来者是谁最好的办法显然是给他吹口哨听。”
他把口哨放在嘴边吹起来，突然又停了下来，吹出的声音使他自已都感到既惊讶又高兴。那声音很柔和，可似乎又能传出很远，并且把一幅画面呈现在他脑海中——画面是夜里一个宽阔黑暗的地方，清风吹拂，画面中间还有个孤零零的人影……这时真的有股风吹得他的窗户晃动起来，那画面消失了。风起得很突然，他禁不住向天上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窗外一只海鸟白色翅膀的轮廓。
他觉得那口哨发出的声音很有意思，于是便又吹起来，这回声音更大了。他的脑海里不再呈现出画面。突然一阵狂风砰地一声把他的窗户刮开了。两根蜡烛都灭了，那风似乎想把屋子撕成碎片。帕金斯用了20秒钟的时间拼命地试着把窗户关上，可这简直像是要把拼命想进屋的强盗推回去一样。这时风突然停了一下，窗户砰地一声关上，搭扣自动扣上。帕金斯点上蜡烛看看有什么被弄坏的地方，他发现没有任何地方被弄坏——甚至连块破玻璃都没有。可这里的声音吵醒了楼上房间里的上校；帕金斯能听见他踱着步自言自语。
风又继续刮了好长一阵子，不断撞击着房子，像个忍受着痛苦的人在叫喊。帕金斯躺在床上听着，心里想一个不太明智的人可能会想像出各种各样的不愉快的事情来。事实上过了一刻钟，他想甚至很明智的人也不会愿意听到这种声音的。
他注意到他的一个邻居也感到难以入睡了。他能清楚地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有时候当我们闭上眼睛想要睡觉时，会看到一些令人不快的画面，于是我们不得不睁开眼睛让它们消散。教授此时的情况正是这样。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同样的画面。黑暗的天空下长长的海滩上防波堤延伸入海。他认出这是他走过的那个海滩。这时他看见远处有个人正沿着海滩跑着，拼命地爬过防波堤，还不时地回头看着。帕金斯看不到那人的脸，可他知道那人害怕极了，而且也快要筋疲力竭了。每个防波堤都比前一个更难爬。“他能爬过下一个吗？”帕多斯想着，“下一个似乎比前头的那些都高。”那人全身用力地爬着翻了过去，接着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在这之前从画面上还看不出那人为什么害怕，不过这时远处出现了个人影，动作很快。那人穿着一件长而飘垂的外衣，动作看起来有点怪，因而帕金斯很不愿意看到它再靠近了。它停了下来，抬起双臂朝沙地弯下腰，接着还是弯着腰朝海边跑过去又跑了回来。然后直起身，以惊人的速度沿着海滩向前移动着。最后它来到刚才那人藏身的防波堤处。接着朝大海跑过去又跑了回来，之后抬起双臂又朝那防波堤跑了过去。
每到这时，帕金斯就不敢再闭着眼睛了。最后他决定点上蜡烛拿出书来看一会。划火柴的声音和突然出现的亮光似乎惊吓了他床边的什么东西——可能是老鼠——跑过了地板。火柴马上灭了，不过第二根着得好一点儿，帕金斯点上了蜡烛打开了书。当他终于感到很困倦时，他，这个生活通常安排得有序而合理的人，头一次忘了吹灭蜡烛，第二天早上那蜡烛已经完全烧尽了。
吃完早饭他呆在屋子里，这时打扫房间的仆人进来了，拿着几条毯子。
“先生，您的床上是不是还需要毯子呀？”她问。
“啊，是啊，谢谢你，”帕金斯说，“来一条吧，我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了。”
“先生，我把它放在哪张床上呀？”那女孩问。
“什么？当然放在昨晚我睡的那张床上呀。”帕金斯回答。
“好吧，先生，可是我们觉得您两张床都睡过，今天早晨我们只得都收拾了一下。”
“真的吗？太怪了！”帕金斯说，“除了打开行李时我把手提箱放在上面，后来就一直没动过那张床。你们真觉得有人在上面睡过吗？”
“是的，先生。床单和毯子扔得到处都是。我以为您做恶梦了呢，先生。”
“天啊！”帕金斯说，“哎呀，要是给你添麻烦的话，我真是对不起你。我正等着一位剑桥大学的朋友来呆几天，就睡那张床，可以吧？”
“噢，可以，先生，”那女孩说，“当然没有问题，谢谢您，先生。”说完她便离开了房间。
那天帕金斯下功夫提高球艺，还真有效，上校变得更友善了，而且说了不少话。
“昨天晚上的风刮得太出奇了，”他们打着球时他说，“在我的家乡，人们会说这是有人吹口哨召唤它。”
“你们那儿的人真信这类事情？”帕金斯问。
“那地方的人都信。”上校回答，“而且凭我的经验，那些乡下人说的通常还是有些真实的。”
他们停下谈话继续打球。这时帕金斯说：“上校，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对这些事情很有成见。实际上我根本不相信任何超自然的东西。”
“什么？”上校喊道，“你是说你不相信鬼神什么的？”
“任何那类东西都不信，”帕金斯回答。“你知道，凡事都可以有个解释。事实上，”他接着说，“昨天晚上我吹口哨了，那风似乎是听了我的召唤才来的。不过当然——”
上校停了下来，看着他。“昨晚你吹着口哨吗？”他说，“你是用什么口哨吹的？该你打球了，先生。”
帕金斯击了一下球，接着把自己在圣殿骑士教堂找到那个旧口哨的事儿告诉了上校。
“哎呀，先生，用那样一个东西，我会很小心的，”上校说，“谁知道那些圣殿骑士用它干过什么呢？那都是些危险的人物。”
接着他谈起了自己对古代和现代教堂的看法，俩人兴致勃勃地争论了一番。一上午他们过得很愉快，于是下午接着又打，傍晚一起走回地球旅馆。
他们走到旅店拐弯处时，上校差点儿被一个猛撞在他身上的小男孩撞倒，那小孩还抓着他大哭着。一开始上校很恼火，可他很快发现那男孩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谁吓着你了？”俩人同时问道。
“噢，先生！我看见那东西对着窗外向我招手，”那男孩叫道，“我不喜欢它。”
“什么窗户？”上校生气地说，“孩子，说说怎么回事？”
“我是说旅馆的前窗户，先生，楼上的。”
问了他几个问题后，他们得知那男孩一直和他的伙伴们在旅馆前的那块草地上玩耍。其他孩子都回家喝茶了，他抬头看了看那扇大大的前窗户，发现有东西在向他招手。那是某种形体，穿白色衣服。男孩看不见它的脸，可它确实朝他招手了。这真是太可怕了，而且那东西根本不像个人。
“这是有人要吓唬你，”上校说，“孩子，下次勇敢点儿，朝他扔石头……噢，或许可以不这样，而是把事情告诉旅馆的人。好了，给你这6便士，你还是跑回家喝茶吧。”
俩人绕到旅馆前面抬头看着，发现只有一扇窗户符合刚才听到的描述。
“太怪了，”帕金斯说，“我记得今天早上出去时锁了门，而且钥匙还在我口袋里呢。”
他们上了楼，发现房门仍然锁着，于是打开锁进了屋。
“噢，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帕金斯四下看了看说。
“除了你的床以外。”上校说。
“那不是我的床，”帕金斯说，“可那张床确实根不整洁。”床单和毯子扔得满床都是。帕金斯想了想。“啊，”他说，“我从包里取出东西时把那床弄乱了。也许那女孩进来收拾时，刚才那个男孩从窗口看到了她，可是还没等她干完就被叫走了。”
“好吧，按一下铃问问她。”上校说。
那女孩来了，她解释说早晨她收拾了床，而且从教授走后没人进来过。经理辛普森先生那儿还有另外一把钥匙。这时辛普森先生上楼来说他没到这屋来过，也没把钥匙给过任何人。帕金期仔细检查了一下屋子，什么也没少，他的书和材料还是原来的老样子。那女孩又收拾了一遍床，然后俩人下楼来喝茶。
那天晚上吃饭和打牌时，威尔逊上校有点儿不同寻常地沉默和心事重重。他们上楼回房间时，他对帕金斯说：
“夜里需要我时叫我一声。”
“谢谢你，上校，不过我不想麻烦你，”帕金斯回答，“噢，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口哨，你想看看吗？”
上校在手里摆弄着那口哨，仔细看着。
“你要怎么处理它呀？”他问。
“回去后我把它拿给剑桥的人们看看。如果有用的话，或许我要把它交给博物馆。”
“如果这东西是我的，”上校说，“我现在就把它扔进海里。不过，对这些事情咱俩看法当然不一致，晚安吧。”
接着他便回房间了。
教授的房间没有窗帘。前一天晚上还没事儿，可今天晚上明亮的月亮挂在无云的天空中。帕金斯担心半夜月光会把他照醒，于是弄了条毯子用一根棍和雨伞挂起来，这样月光就不再照在他床上了。他很快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然后吹灭蜡烛睡觉了。
过了约一个小时，他忽然被一声巨响惊醒。他很快意识到是那毯子掉下来了，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床上。是不是应该起来再把毯子挂起来，如果不这样他还能睡着吗？他躺在床上用了好几分钟试图决定该怎么办。
突然他翻了个身，睁大眼睛仔细听起来。另一张床上有动静！是老鼠吗？接着那声音又出现了，有东西在毯子里动而且弄得床也晃动起来。老鼠是绝对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的！
一个人影从那张空床上坐起来，这时帕金斯的心几乎突然停止了跳动。他跳下床跑到窗前去拿棍子，与此同时，那张床上的东西滑到地上站起身来，两只胳膊伸着，挡在了帕金斯和门中间。
帕金斯惊恐地盯着那东西看。他想到门口的话，经过它时就必须触到它，一想到触到它，他就觉得恶心。
这时那东西开始动了，弯着身子，用掩在飘垂的外衣里的双臂摸索着往前走。帕金斯惊恐地意识到它看不见东西。它转身离开时，触到了他刚离开的那张床。它低下头在床上到处摸索着，这使帕金斯吓得直哆嗦。
当它发现那床是空的，那东西又向前移动到了从窗口照进的月光中。帕金斯第一次看清了它的模样，可后来他唯一能记起的是那张令人作呕而可怕的皱巴巴布脸。那脸上的表情他描述不上来或者说不想描述，可它确实快要把他吓疯了。
他没有时间一直观察它了。只见那东西以吓人的速度在屋子里转着，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