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通识读本:进化 [17]
那些我们认为基本上为人类所具有的特征,比如说话的能力、象征性思维的能力以及指引家庭和社会关系的情感,必定反映了始于数千万年前的漫长的自然选择过程,从那个时候起,我们的祖先开始了社会群体生活。我们在第七章中讲到,以社会性群体而居的动物能够进化出非完全自私的行为模式,即不会牺牲其他个体以使自己生命延续或繁殖成功。人们很容易认为,这种特征作为一种对他人的公平感,形成了我们身为社会性动物的进化遗传的一部分,就像亲代对子代的抚育无疑代表了同许多其他动物类似的进化行为。我们再次强调这并不意味着人类行为的所有细节都是受遗传控制的,或是显示了可提高人类适应性的特征。而且,对人类的行为做出的进化上的解释,是很难加以严格测试的。
在进化过程中有进步吗?答案是有保留的“是的”。复杂的动植物都是由不太复杂的动植物进化而来的,生命的历史也展示出从简单的原核单细胞生物体到鸟和哺乳动物的一般进步过程。但是自然选择进化论并没有暗示这一过程是不可避免的,细菌显然还是最丰富和最成功的生命形式之一。这就像是保存了虽然老旧但是仍然有用的工具,比如说现代世界中电脑旁边的锤子。复杂性会随进化下降的例子有很多,比如,穴居物种失去视力,或者寄生虫缺少独立生存所需要的结构和功能。就像我们已经多次强调的那样,自然选择不能预测未来,只能积累在普遍环境中有利的变异体。复杂性的提高可能常会带来更好的功能,就像眼睛,然后这一功能被选中留存。如果这一功能不再与适应性有关,相关结构的退化就在情理之中。
进化也是冷酷无情的。自然选择发挥作用,打磨捕食者的捕猎技巧和武器,不管不顾猎物的感觉。它让寄生虫进化出入侵宿主的精妙装置,即使这会引发强烈的痛苦。它引起衰老。自然选择甚至能让一个物种进化出低生育率,当环境恶化时,该物种就会走向灭亡。然而,化石记录和如今惊人丰富的物种所揭示的生命历史,让我们对30多亿年的进化结果感到惊叹,尽管这都是“自然之战、饥饿和死亡”(达尔文语)的结果。对进化的了解让我们知道了我们在自然界中的真正位置——我们是由冷酷的进化力量所造就的数量极多的生命形式的一部分。这些进化的力量已经给了我们这个物种独特的推理能力,因此我们可以运用远见去减轻“自然之战”。我们应该敬畏进化所造就的东西,保护它们不因我们的贪婪和愚蠢而遭受毁灭,并为我们的后代留存它们。如果我们不去这么做,和其他许多美妙的生物一起,我们自己也会走向灭绝。
注释
[1]表中第三纪最后给出的地质时代开始时间,数据与最新地质年代表有一定的出入。依据最新的地质学研究,第三纪现分为古近纪(含古新世、始新世和渐新世)和新近纪(含中新世和上新世)。——译注,下同
[2]数据有误,应为1.5亿年。
[3]数据有误,应为5000万年。
[4]“动物、植物、矿物”是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的传统文字游戏。一位玩家在心中想象一个物品,另一位玩家要在20个问题后猜出这是什么。但是对于20个问题,第一位玩家只能用“是”或“否”来回答。如果回答是类似于“不知道”这样的答案,那么这个问题将不被计入问题总数内。
[5]梁宗岱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