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通识读本:社会学的意识 [16]
然而,在声称社会学必须是一门社会科学时,我们也要牢记由这一学科的奇特研究对象所带来的独特的利弊:我们研究自己。推理和解读的能力使我们不只是出于本能而行动,也不只是能对身边的物理环境作出回应,这种能力使我们能够研究任何事物。反过来,这意味着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把社会行为当做与物理世界的规律相类似的一些基本规律的征候。我们必须认识到现实的社会建构本质,研究那些社会结构(社会学本身就是其中的一个特定的经过系统化且经过改进的范例)。对持有派别偏见的人和相对主义者来说,这是一个复杂的难题,对此的回应只能是放弃研究,然后,要么根据意识形态选择自己的立场(持有派别偏见的人的观点),要么完全赞同或完全反对(相对主义者的立场)。
如我已经声称过的,这两种形式的投降都是不必要的悲观主义的回应。毫无疑问,要理解西方的犯罪或宗教衰落的原因并非易事,而要解释政治偏好和教育成就同样也非轻而易举。然而,在日常生活里,只要我们继续相信我们能搞清楚哪些公交车去市中心,哪些教堂愿意倾听忏悔,哪些政党最接近我们的偏好,以及子女什么时候在对我们撒谎,我想没有任何理由认为我们不可能以更大的规模对这类问题进行更系统的研究。在本书各个章节里,我已将注意力引向了社会学的解释方式与常识的不同:社会学承认现实的社会建构本质;它识别行为的隐蔽动因;它描述行为不曾预料到的后果。但我也要坚持说,常识本身提供了社会科学之可能性的最佳担保。我们中的一些人比另一些人更擅长于社会学,我们都犯错误,但每天,用数百次无关紧要的方式,我们努力观察、描述、理解以及解释我们自己的行为和他人的行为。假如我们能像业余者那样做这件事,通过更大的努力,我看不出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它做得更专业一点。
注释
[1] 实际上,直到1964年赫鲁晓夫下台,李森科及其势力才在1965年倒台。——译注
[2] 指1970年代初北爱尔兰的暴乱。——译注
[3] 贾奇·德雷德(Judge Dread),原名亚历山大·明托·休斯,英国雷吉乐和斯卡乐音乐家。——译注